50岁的大肥奶妇女,祖母怀了我的孩子……
祖母怀了我的孩子,鸿见到兰的时候,有点出乎意料的惊艳。兰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二十八九岁的为人妻的女人,玉白的皮肤,清朗的五官,有种很顺眼的美丽。只是她无名指上的小钻,在正午的阳光里一闪一闪的,折着冷冷的光,后来想想,该是因为兰那股冷定的气质,才会让人有着错觉的吧。
50岁的大肥奶妇女,兰显然也看到了鸿,那个时间咖啡馆里人本来不多,何况除了鸿,进来的都是外国人。她朝鸿的方向点了点头。
鸿走过去,坐到深棕的沙发椅上,闲闲的点了一杯咖啡,问兰,想不想要一块蛋糕呢?这里的黑森林蛋糕很出名。
兰有些诧异的望了鸿一眼,我们说正题吧,兰不想和这个叫做鸿的男人浪费时间。她用最直白的话告诉鸿,你女朋友和我老公现在搞在一起,你知道吗?
意外的,鸿并没有震惊,知道的,他的语气平淡,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。
兰这下子更惊讶了,你知道?多久了?
从一开始,曦不像你想得那么坏的,她有了新的感情,就一定会先结束一段旧的。
兰狐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,想从他眼里分辨出他话的真实性,她看到了双很坦白的眸子。怔了一会,兰失笑了,原来,被蒙在鼓里当傻瓜的只有我一个吗?可笑,我费尽心机找你来告状,呵,枉做了小人。
兰的失神,让鸿有些淡淡的怜惜。他听曦说过,兰和健本是青梅竹马长大,结婚后,健独自来德念书,后来找到了工作。兰于是放弃了国内很优渥的工作,来国外与老公相聚。可是,还没有一年,健就爱上了一起工作的曦。对兰来说,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吧。不知不觉地,鸿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一些。你想怎么办呢?鸿问。
怎么办呢?兰先是自言自语的,转而盯着鸿,知道吗?我原本计划和你睡觉。现在,似乎有些没有意义了。
鸿开始有些发愣,气氛尴尬而可笑。兰的脸色只剩了绝望的苍白,她起身就欲离去。鸿却轻轻笑了,既然出来了,何必这么快回去?不如,我们去玩吧,放松下心情也好。兰回头望他,他还是坦坦荡荡的,别误会,我反正今天也没事,这个时候,也许你需要个朋友呢。
兰的眼眶一阵湿润,出来了大半年,因为语言的问题,她认识的人,仅限于老公的朋友,交往只是泛泛。真出了事,找个能商量的都很难。这个才见面十分钟的陌生人,可以相信吗?他不会有什么企图吧?这样想的时候,兰忆起自己本来这次约见的目的,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声。要说企图,是自己先有的才对吧。无所谓了,反正,最狼狈的情形都让这个叫鸿的看尽了。她不必再强撑着坚强的样子,哪怕一天,也是种解脱吧!
好,我们去哪?
鸿带兰去了溜冰场,因为不是假日,所以诺大的溜冰场里也冷清着。兰开初没有兴致,只靠在栏杆旁看,直到看鸿第八次跌得四仰八叉时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。就没见过这么笨重的人,这下回去肯定会全身青紫的。她轻盈的溜到鸿身边,把龇牙咧嘴的他拉起来。你不会溜冰吗?还来这里?
听说你是北方人,肯定会溜才对吧,我只学过一点旱冰,呵呵,千年没动了,老骨头都快摔断!鸿说的恐怖,却还是满不在乎的笑,黑发上沾了点冰渣,晶莹晶莹的。
兰的心被悄悄撞了一下,这个鸿,看来还真是细心人呢。我教你吧,来,容易的很!她伸手拉住他,慢慢的倒滑,轻巧又平稳。鸿笑得露出了整齐的牙齿,开始认真地学。可惜他真是没什么天赋的,还是大跟头小跟头的摔跤。
兰被他的蠢样逗得无法忍住笑意,在被他报复拉着跌了一跤以后,她就不碰他了,只在他旁边看他不断地爬起再出糗。猛然想起了健,他的溜冰技术真地高超,他牵引着她,带她在冰面上漫舞,他们飘飞的身影像两只灵燕,那年的冬天美好的像诗一样……
不知道鸿是否察觉到了兰的暗淡,他忽然嚷嚷着要走了,说再下去他就会彻底摔散。于是他们出来,跑去一家中国的速食店点了两份炒面。鸿大口大口的吃着不算精致的面条,香甜的很。兰觉得鸿看起来像个孩子,非常有趣。你多大了?她问。
二十五,鸿含糊的说,嘴里塞满了吃食。哦,比我小啊,难怪这么孩气。兰轻叹,年轻真好!
喂,你才大我几岁啊,就在那里卖老了?心态啊心态!鸿一本正经的教育她,只是还在塞着吃的,所以有些气势不足。
是啊,健似乎也说过,我总爱卖老!男人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可爱吧。嚼一口炒面,忽然食物都变了味道。
鸿挠挠头,不会啊,你还年轻漂亮,只是你不觉得!
啊,是吗?手摸过脸颊,有些微微发烫,她还青春貌美吗?她以为家庭已是她的唯一,她该安分的坚守,什么时候,她已慢慢放弃了自己,不再在乎女人的容貌?
鸿不再给兰发呆的时间,三两口扒完了面,拉着兰就跑。他先去买了一袋最便宜的土司面包,然后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,终于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站下了车。兰正摸不到头脑,随他走了几步,竟然创进一处静谧的所在。弯弯一池清水,四处绿草如茵,枫叶却红的如火一般,在蓝天下格外耀眼。最让兰惊喜的,是安静的湖面,游弋着几只雪白的鸟类——真正的天鹅。
来,别吓到它们。鸿打开面包,撕了小块扔过去。那些鸟类真地向这边游来,伸长它们优雅的脖颈,接住了抛出的食物。就连吃食的时候,它们也优美无伦。似童话里讲的那样,如一群变身的王子般纯洁高贵。
兰抢过袋子,小心的拿面包喂这些生物,看它们温柔又疏离的眼,心里尽是虔诚。哦,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处碰到天鹅,多么美的生物。有一刻,兰的心神变得柔软,不由自主沉静在这片无垠的祥和中,她暂时不想再思考,所有的烦恼,暂时别再去想吧!毕竟,这里如世外桃源般美丽。
鸿在一旁打量着兰,她的动作终于不再拘束,眼光也不再冰冷,至少一会儿的时间,她是平静幸福的,而且,有份惹人心疼的美丽。
好一会儿,他们都没再谈话,只是静静的望水望山。你怎么知道这里的,真是个好所在,兰问。我在和曦分手的那一天,无意间发现这里。鸿慢慢开口,有些幽幽的。瞧,疗伤很好吧。
兰猛吃了一惊,她坐直身子,你以为,我也要和健分手吗?
那不关我的事!鸿还是漫不经心的。不过,提醒你,这是在国外,你没有依傍,也没有工作没有钱。生活很现实!
兰说不出什么了。她何尝没有想过,可是想了一千遍一万遍,她还是无法割舍。她为健付出太多。当年健来念书的钱,大部分都是她一点点攒下的,他们结婚时办的简单,她也从没有抱怨。她爱他敬他,对健一心一意。
只是她没想到,千辛万苦团聚了,健竟会上演了陈世美的戏份,如今的她,放弃了那点可怜的报复,该如何自处呢?兰很想哭,可是只是憋得头脑发晕,却一滴泪也没有。能够宣泄,也是种福气。而她,很懦弱很羞涩,不敢把悲伤的脸面视人,坚强的久了,便失去了宣泄的权利了吧。
你的脸色可真难看,鸿把手交叉着靠到树上。淡淡的道,可惜,会哭的人,会比较容易忘却和放下。看来你不是!
兰有种被看穿心事的恼怒,她敏锐的反诘,你呢?一幅吊儿郎当的,也真象看起来那么无所谓?先管好自己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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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嗤笑了,哈,还是只刺猬。至少,我不否认你说的,你呢?
兰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男子,或者说是男孩子。明明他是好心而已,自己却有意戳伤他,只为不想看他镇定不在乎的表情,因为她是那么慌乱和心痛着。我道歉,我语无伦次,不是有心的!
算了,鸿说,我们待得够了,再久一点,你会把我的不甘心也挑起来的。走吧。
下剩的时间,他们逛音像店,看了一场电影。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,并肩于孤独的城市,一个淡紫,一个深蓝,是两抹冷色的影,虽然合契,却还是各自为政的寂寞着。以穿梭的风作为借口,鸿拉住了兰的手。兰微微挣扎了一下,没有挣开,就任由他握着了。鸿的体温像股电流,激得她心头有了些酸意。
到了晚餐时间,他们都没什么胃口,但似乎都不想回家,所以选择去小吧随便吃点。鸿点了一瓶威士忌,加了冰块的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折着琥珀色的红光,鸿一口喝了半杯。
给你,他又调了半杯给兰。
兰问,你想干什么?神情平静无波。
才想起的,鸿笑得有点邪恶,我想灌醉你!
“然后呢?”
“不知道吗?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!”
“啪”,脆生生的一个耳光,打得鸿发蒙。然后他看到兰飞快的一饮而尽喝下了那杯酒。
“好!”鸿又倒又喝,然后再敬兰。兰还是一饮而尽。十个女人八个不会酒,然会酒的女人,一定是海量。兰刚巧,就是善饮的人,只是她平时从来不喝罢了。
这一夜,鸿喝醉了。兰撑着他沉重的身子,死拖活拖得把他送回他家。鸿的眼闭着,在灯下有些憔悴,兰又叹息了一声。给他放了杯水在床头,起身欲走了。鸿却忽然抓住他的手,不留下来吗?他问,不像喝醉的语气。
兰吃惊的看,鸿还是醉的,他的眼神迷离,里面躲藏着许多的渴望和痛苦。夜总是寂静的,黑暗深幽,不需要道德,不需要良心,不需要理智,只有无处不在的放纵的欲望,在蛊惑着人们的神经,海妖般歌唱。去吧去吧,多么美妙,纵情一次,烦恼全消……
兰任由鸿拉近她的身子,準猛地袭上了她的唇瓣。辗转的深深的探索,带着酒精的狂热拥抱她。兰全身发冷,却无法脱离他的掌握,想到健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,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快感。她开始回应着鸿。
迷迷糊糊的,兰的上衣也零乱了。空气微凉,把兰的酒意也浸醒了两分。她似乎突然明白自己做着什么,她是人妻,却在偷情吗?她,和健,又有什么两样?猛一把推开了鸿,兰的力气用得很大。鸿这次却轻易的被推得很远,他倒到床那一头,全不作声,似个被丢弃的玩偶。
兰忙忙得整理好自己的衣着,拿起小包。我走了,对不起!
可是,我爱你!鸿回过脸来,眼里尽是波浪,汹涌欲出。
兰愣了一下,鸿的冷静理智不见了,一旦坚强的躯壳被酒精打碎,剩下的,只是一片脆弱。兰有些不忍,却也更加清醒。她又走回去,轻轻抚弄了下鸿的黑发。你不爱我,你爱曦!孤单加孤单,只有沉沦。你该是懂的。
望着兰,鸿的泪影渐渐干了。瞧,他自嘲,我搞砸了一切。结果,却要你来安慰我。不过,请你别走,等我睡着行吗?
兰看着他,鸿脸上有男人的伤,也有孩子般的求乞,她心软,点头答应了他。任他抓了自己的手,乖乖的闭上了眼睛。
鸿真的很快就沉沉睡去,双眉没有蹙紧,该是在做个平静的梦吧。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,记忆像书本般被频繁翻覆。那些曾经的过往,如利剑般刺着她的心。鸿的手多么温暖,却又多么遥远。
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满溢,兰压抑着哭泣,所有的郁痛都释放出来,直到觉得呼吸困难,头昏眼花。不过在离开鸿的时候,兰感觉也好多了。她轻声对鸿说,“谢谢你!”转身离去。她的身后,鸿的眼在夜里,亮如星火,悄悄追随。
那不是爱,那只是欲望,只是简单相遇,只是一种放纵的纯粹,然而,却如此诱人。寒冷的时候,动物依靠原始的相依才能取暖安慰。解决寂寞,却没有如此简单。它如此惹人心痛,让人想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,又有几人,能幸免?又有几人,能真正得到安慰?还有几人,能真正体谅,别人心里的那一片阴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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