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投挺同志|我们白头偕老,但病床前却无疾而终…… – 女娲共享

公投挺同志|我们白头偕老,但病床前却无疾而终……

  女人迷编辑在 2016 年专访四对同志伴侣,透过他们的故事,让大家看见同志相爱成家的真实模样。距离专访已经过了 2 年,其中经历大法官释宪;今年,下一代幸福联盟提出 3 项公投案,其中“婚姻限定一男一女”及“同婚立专法”,将会把同志排除在民法婚姻之外,相爱的伴侣可能被迫成为“法律上的陌生人”;而禁止同志教育,将会影响国中小的孩子,无法有机会认识多元性别,并学会尊重与包容不同性别气质、性倾向的人。

  本周六(11/24)就是九合一选举了,让我们再透过同志伴侣及家庭的故事与声音,看见用灵魂相爱的他们,爱最原始的样貌。

  相爱的模样 在爱里我们都一样

  我们像一个变种人遇上另一个变种人,终于知道 “I’m not alone.”

  吴伊婷(Abby)&吴芷仪(小芷)

  Abby 和小芷住在 20 坪的老公寓里,门牌上贴着小猫的图案。家中除了她们俩,还有 6 只爱猫,家中特地留有一间爱猫的隔间房,但主卧室依旧被占据。

  Abby 和小芷在 2012 年结婚,两人都已进行变性手术,但小芷尚未申请性别变更,在身分证上 Abby 为女,小芷为男,户政机关对这桩婚姻没有质疑。隔年,小芷将性别转为女性后,便收到户政机关来函,表示即将撤销两人婚姻关系。她们不服气,串连许多性别友善团体进行抗争,一个月后成功捍卫她们的婚姻,成为全台第一对登记结婚的“跨性别伴侣”。

  谈及是如何相识、相爱的,两人都不断表示:“真的要听吗?可是很无聊唉。”

  两人是在某次跨性别聚会中相遇,当时都与家人处于争执状态,刚好遇上团圆的大日子──中秋节,Abby 不想回家,便借住在小芷家,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情感,在那时渐渐发酵。(延伸阅读:【看见同志】吴伊婷X吴芷仪:我们的世界没有假友善,只有不友善)

  我跟 Lana 是一加一等于三,团结的力量很大,用更好的状态面对生命。

  尤龄玉(Lana)&苏珊(Cindy)

  Lana 和 Cindy 的家有柔软的地毯与沙发,厨房里也贴满了相伴出游的照片,屋内的主色调是柔和的米色,就像她们对彼此的爱一样,温柔也温暖。Lana 说:“以前我没想过结婚这件事,我在乎的是找到生命伴侣,遇见她,我们从一开始就形影不离、真的很自在、话也聊不完的相处,就像是生命共同体。”

  Cindy 与 Lana 认识六年,2014 年她们在加拿大注册结婚,2015 年到美国进行人工生殖手术。Lana 说看到孩子第一眼,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:“第一次看到哥哥翔翔,我泪流满面停不住哭,我觉得好不可思议。两个小孩一起生很不容易,我们尽力撑过 37 周、担心小孩肺泡不成熟、担心小孩会不会有什么状况。然后我到恢复室看她(Cindy),觉得她很辛苦、因为麻醉手跟脸都在发抖,我知道她的煎熬跟害怕。”因为经历了苦难,幸福显得多么深刻。

  而拥有了自己的家庭,Cindy 说难的不是人,而是:“我们结婚后遇到人、或是菜市场的婆婆妈妈,都是大方出柜,从来没有人说什么。最沮丧的是在法律上的家庭关系,我们不能像异性恋夫妻一样。”(延伸阅读:【看见同志】Lana & Cindy:我遇上你,才开始我的人生)

  我们一直在一起,有个爱在那,两个人就是一个家。

  何祥&王天明

  何祥跟王天明养了一只狗──嘟嘟,跟了他们十三年,他们俩也携手走过三十载。他们的家很简单,很平凡,到处都是生活的痕印。

  他们第一次相遇,是在同志酒吧,何祥从年轻就喜爱穿衬衫。当时何祥 42 岁,是同志圈的天菜,那天他穿着花衬衫、白西装裤、戴着太阳眼镜,王天明回忆起来:“他看起来只有 30 来岁吧,是我的天菜,他一直感觉很年轻。”第二次见面,何祥陪朋友拿芒果冰淇淋,偶遇王天明一个人,他们都记得彼此,于是交换了电话。

  王天明大学毕业后,在高雄凤山中正预校当预官,只要何祥一有空,就会坐车去看他。退伍后,两个人就一直生活在一起。何祥 75 岁,王天明 57 岁,在一起时,王天明才大四,谁也没想过,一走便是三十个年头。

  (延伸阅读:【看见同志】王天明X何祥:三十年好快,我们一眨眼忘了算)

  我们白头偕老,但却无疾而终

  在同性婚姻还没修入民法以前,同性伴侣只能办理登记注记。登记后,身分证上的配偶栏依旧空荡荡,彼此的关系被视为是“单身”。

  注记后,只能获得“医疗法上的关系人”认定,虽然可以申请公文,作为医疗法第六十三条中的“关系人”认定,但医生还是会担心被“真正的家属”告,即使有注记还有关系人认定,医生也不会让同性伴侣签同意书,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:“不要有用到公文的那一天。”注记的效力,是完全不等同于民法上的“结婚登记”与“配偶”关系的。

  “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老,可他突然就老了。”何祥与王天明拍完伊莎贝尔的〈他他篇〉广告后的几个月,何祥开始出现手抖、发呆,神经内科一检查,是帕金森氏症。王天明把自己的生日愿望,留给何祥,希望他能身体健康,“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,可是他出了什么状况,我一点办法都没有。”何祥很感慨,同志在生活里,什么保障都没有,是法律与病床前的陌生人。

  在今年 8 月,PTT 上出现一则真实故事。从事殡葬业的网友分享,曾有一名女性过世,当时陪同的小姐自称“同居人”,一直默默陪伴着往生者,直到见上她最后一面。她们之间的关系,大家也都心知肚明,但往生者的家属不仅将她视若无物,还出言不逊:“可以不要有闲杂人等吗?”不准她接触遗体。而那位小姐希望在家属离开后可以进去看看死者,家属又抛出一句:“没有我们的同意,不准他看遗体,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!”当场让她崩溃。

  到了大体化妆的那天,礼仪师支开家属,小姐终于如愿盼上爱人最后一面。那天她精心打扮,也终于崭露笑容,缓缓地接近棺木并说:“我终于可以看到✅女娲导航✅女娲导航了,还记得这件我们约会买的衣服吗?”

  对于许多同志朋友来说,在法规不完善及世俗的眼光之下,只能说是另一伴的“同居人”或是“朋友”,想成为彼此“真正的家人”,还需要多久?一样都是相识、相爱,为何同性伴侣的爱,得随着另一伴的老去、生病或离去,就变得荡然无存了呢?我们之间好似没有存在过,还需要证明或是再辩解我们之间,“我们只是想在心爱的人生病时,有正当的权利可以陪在彼此身边”。

  你,对于“家”的想像是什么呢?

  大法官在 2017 年释宪,宣告《民法》禁止同性婚姻是违宪的,必须在 2 年内完成修法,若是超过 2 年期限,都未完成法律的修正或制定,同志伴侣可以依现行民法规定登记结婚。然而,在等待修法的空窗期,台湾有超过百个同性家庭,无法受到法律保障。

  Cindy 心疼孩子不能与 Lana 在法律上成立家庭关系,她们期待婚姻平权能顺利通过,让孩子知道,她也是生长在一个完整的家庭:“有了小孩,开始思考很多未来她们会面临的台湾环境,关心教育、关心课纲。我们听过很多同志家长的分享,孩子不会觉得同志家庭有什么奇怪,反而是小朋友的父母、老师,个别的信仰跟观感可能会对同志家庭的小孩造成压迫。”

  目前全台有 300 多个同志家庭养育孩子孩子,他们相识、相爱、伴一生,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家,生育并养育孩子,但碍于台湾尚未通过同性婚姻,有不少家庭为了求得保障,只能远居海外。

  影片中,其中几个台湾同志家庭代表,带着自己的孩子录制影片,但这些拥有双亲的孩子,目前在法律上是被视为“单亲”的,同志家长不能拥有共同监护权,另一个家长没办法帮孩子签署医疗、教育等文件;若是“法律上的家长”去世后,孩子将会成为孤儿。

  我相信,爱家的你,我们都是一样爱家的。在 11 月 24 日之前,我们一起思考“家”是什么。

  婚姻平权争的不只是同性伴侣间的权利,争的是我们的爱,不会再被视为不同,一样都是真心相爱,为什么同志的爱会被摒除在外,认为这不是爱?“同志”从来都不是个代名词,而是真真实实存在你我周遭的。抽离“同性别”,清晰可见的是对彼此的“爱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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